(央视财经《消费主张》)俗话说:饭前先喝汤,胜过良药方。现在天气寒冷,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汤,既可以御寒,又能滋补。中原地区喝汤讲究“三美”,瘦肉、薄饼、肥汤,三者缺一不可。我们就来看看那里的肥汤究竟是种什么汤?
洛阳城里各种口味的汤馆遍布大街小巷,什么牛肉汤、羊肉汤、驴肉汤、豆腐汤等等,而牛肉汤、羊肉汤是洛阳人喝得最多的。
牛肉汤
说起牛肉汤,就不能不提有百年历史的老汤馆——马杰山。凌晨三点多记者就来到了这家百年老店。
马世贤:我家牛肉汤有历史了,大概就是听我爷爷说咸丰年间,大概就是1851年就开始做了。
马世贤继承父亲马杰山的手艺做汤五十多年了,他把马家的牛肉汤店发展壮大,又把这手艺传给自己的下一代。
马世贤大儿媳:这一锅水反正就是(放)二、三十坨肉,骨头(放)四、五块就可以了。
凌晨3点40左右,大儿媳洗净牛肉、牛骨开始煮汤,水要烧开,肉要清水下锅。
此时,大儿子也起来了,开始做一早的准备工作——配碗。配碗,就是先把碗里的肉、料放好,客人来了,浇汤就卖。
配碗的料就是简单的牛肉、葱花、味精,而从价目表上看,汤却从7元到30元不等,店家说,这钱就差在肉的多少上。7元的,肉少点,30元的则能有半碗肉了。
早上五点半左右,煮了近2个小时的牛肉汤可以开锅了,接着,就是下料。
记者:这里面大概有多少种(调料)?
马世贤大儿子:大概就是20多种吧,从我爷爷开始都是一直用这个配方。
记者:这等于是您父亲传给您了,家里还有别人知道吗?
马世贤大儿子:没了。
配料一下锅,马上激发了牛肉汤的香气。此时,牛肉飘香,汤汁细腻,汤上面还浮着一层香喷喷的牛油,虽然牛肉还未完全熟透,但汤味已经让人垂涎三尺了。
早上七点半后,人渐渐多起来,买票,盛汤,再来碗饼丝或烤馍,一气呵成。新的一天,就在这碗传承百年的牛肉汤中拉开了。
马世贤说,他家的牛肉汤是专用河南黄牛,店里一般会用四到五岁的牛,因为这样的牛喂养的时间长,煮出汤的口感更鲜美,肉质也更劲道。
消费者:反正有空就过来,我们家没在这儿(附近)住,都是坐车过来。
记者:您这儿喝了多少年的汤了?
消费者:二、三十年都喝。
络绎不绝的人群,让汤馆热闹起来。在众多食客中,记者突然发现了吃得正欢的王树伟,王树伟网名“一米八三”,是洛阳城里的地道吃货,人称“吃货头头儿”。
王树伟:我喝这个汤就是咸汤,在我们洛阳还有一种,叫喝甜汤,就是淡的,不放盐,不放任何调料的汤。
记者:现在哪种卖得比较好?
王树伟:带盐的,带盐的有味儿,大家都喜欢,但是洛阳那种老喝家儿,就是经常喝的人,喜欢喝一点儿这种,就是检验一家汤好坏就是喝淡汤,我们叫甜汤。
据说甜牛肉汤最养人,最壮体。
王树伟说,洛阳人喝汤有个特点,只用筷子牛肉汤,不用勺。筷子是用来泡饼的,喝汤都是拿碗往嘴里倒,要是谁用勺子喝汤,不是孩子就一定是外地人。
羊肉汤
凌晨四点,王树伟带着记者来到了洛阳一家地道的羊肉汤馆。
王树伟:我们洛阳人就讲究喝头碗汤。然后这个地方就是喝羊肉汤的地方,早上喝汤都是牛肉汤、羊肉汤,还有驴肉汤,今天早上我们喝的是羊肉汤,在洛阳喝汤第一件事是先买票,先付钱。
交了钱就可以到另一边交票取碗了。配好了相应价钱的肉碗,再拿上烧饼,就要接着往前走,烩汤去了。
王树伟:肉再放到锅里再烩一遍,然后这个就是让肉和汤充分再融合一下, 吃起来会更有味儿。
记者:这加的是什么?
厨师:这有大料,有盐。
王树伟:这里面就可以放这个蒜黄、香菜、葱,这样喝起来会更有味儿。
眼看着一碗热乎乎的汤就上桌了牛肉汤,羊汤肥美醇厚,“油水”大,但汤面却不怎么看得见油,全都炖得乳化了。而里边的配料也是精致,羊杂清爽,羊肉鲜嫩,看得人直流口水。王树伟说的喝头碗汤是怎么回事呢?
王树伟:以前锅小,到最后有人来,(店家)又不舍得把生意放跑,就往里面兑一些水,然后大家就喝着感觉没味儿,大家就说,头碗喝汤,二碗喝油,三碗就到最后就是喝水了, 所以说大家现在都讲究,早上赶在汤馆开门,喝第一碗汤,就这个意思。
过去所说的“三碗喝水”其实早不存在了,但是洛阳人爱喝头汤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今。
在洛阳喝汤还有个特点,就是免费续汤。不管什么汤,你只要说添一碗,盛汤师傅就会给你来上一勺,不收费。
洛阳人常说“一天一碗汤,给个神仙都不当”说的就是汤的鲜美,在洛阳,几乎所有的汤馆都不用冻过的肉。每天,汤馆都要进鲜宰杀的羊来煮汤,而老板说,羊是一定要用山羊的,肉比绵羊好很多。
权超峰 店主:山羊的肉质紧,特别好吃,山羊就是羊中的运动员, 特别费劲,来回跑。
记者:山羊和绵羊能差多少钱 ?
权超峰 店主:从原材料上说,一斤就要差6元钱,六、七十斤,一只羊至少差400、500元钱,差不少,品质好。
食材选好了,那怎样让汤更鲜美呢?煮法也很重要。
权超峰 店主:就放50斤骨头,把它烧开,大滚上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以后,就敞开口让它自然放凉,放凉到第二天早上四点钟,就把这个汤继续加热,滚上一个小时,它这个汤就熬白了。
头一天的骨汤,在卖之前,还要加上羊肉来煮,让汤更加浓郁香甜。而旁边另一口锅就是一大早用来炖骨汤的。只下羊骨,炖出来的汤作为汤底,随时作为大汤锅的补充,而羊肉,是随捞随下,保证来喝汤的人随时能喝上浓郁鲜香的羊汤。
羊肉本来就味甘性温,能暖中补虚、益肾养肝,是冬季的御寒佳品。
在快过饭点的时候,记者跟着老板一起去看他收羊的地方。这里的山羊是从山上农户手里收来的,养个一两天就宰杀吃掉了。
绵羊的尾巴是厚厚的一坨耷拉着,而山羊的尾巴则精神得有点翘。
农户:这是基本上两年,这两个大牙都出来了,(有)第四颗牙就是两年。这种汤锅上用是最合适了,最美味,这种杀出来肉质是最漂亮的。它跟绵羊比起来,肉质可以说基本上是相差一倍,这种肉质好吃、鲜嫩,因为它跟山上成天跑,在地里面吃百日草,像绵羊圈养它是吃吃饲料的,它肉质出来,肯定没有这种吃草的肉质好。
驴肉汤
凌晨四点多,我们来到洛阳第一家驴肉汤馆——陈记驴肉汤馆。店里正在忙活着的是两个年轻人,据来客说,这是陈老的孙女和孙女婿,他俩可是这驴肉汤的第三代传人了。
刘磊声:这个骨头差不多要泡12个小时以上。
泡好的肉骨要经过仔细清洗将血水洗净备用,然后,就要把头一天煮过的骨头再选一遍。
刘磊声:废的骨头,不能再继续使用的骨头挑出来,就是摸着面都比较干了,比较涩了, 地方都没有油了。像里面还有油,还有骨髓,还能再继续使用,它就能熬出来油。
挑过骨头,再把洗好的驴肉沥沥水,就可以直接摆到煮肉的篮子里了,现在有了机械帮忙,可以直接把篮子吊上去下锅,
刘磊声:放下去骨头肉之后,大概要4个小时,然后就是关成最小,文火,一直到第二天凌晨,然后再配,下料。从下锅一直到喝汤,中间没断火。
一大早来打汤的,都是端着锅来的。爱吃的再来点驴肉丸子,驴油辣椒,还有驴汤豆腐。
陈展:这是驴白血,我们平时吃的是红血,所以我们经过加工提炼之后,只要上面的血清,蒸出来是白色的,叫驴白血。
驴白血是陈家老爷子自己钻研出来的,他试着把驴血里的杂质去掉,只留血清后再一蒸,结果白嫩爽滑,不仅口感好,还能祛风、除湿、补元气。而陈老爷子也因为长年喝驴肉汤,80多岁了还硬朗得很。
陈老爷子家里祖上也是做羊肉汤的,后来有一年闹饥荒,家里把仅有的一头驴杀了,香味飘了半条街。再加上驴肉营养价值高,又不像牛、羊肉那么火大,陈老就干脆只做驴肉汤了。当然,去驴肉的腥气,他还是有独门秘料的。
驴肉汤馆创始人 陈来运 :这是过去老家传下来的,很早以前,我姥姥的姥姥。
洛阳驴肉汤是清汤炖驴肉而成,此汤肉汤分明,肉烂而不腻,浓郁开胃,香味扑鼻。细细品之,余味悠长。
消费者:洛阳菜,它就是水席菜,汤汤水水,吃着舒服,尤其,冬季是个大补的季节,“天上龙肉,地下驴肉”,更需要添点大补 。
王树伟:吃起来会特别香,而且它这个肉,纤维会略粗一些,吃起来会更筋道。
驴肉香而劲道,油却不大,所以适合食用的驴绝不能太老。因为驴肉纤维较粗,所以,吃驴最好要一岁左右的,如果再老一点,肉就不好煮烂了。当然,除了驴肉汤,陈记煮的五香驴肉也是极好吃的。
不翻汤
王树伟告诉我们,其实几大肉汤在洛阳都是当作早饭的,一般到了下午,汤馆就关门了,而晚上又是另一批汤馆的世界。
王树伟:晚上也有汤,像晚上喝的不翻汤还有丸子汤,是从下午4点左右开始出摊,然后我们洛阳也有一个很有趣的名字,叫洛阳下午茶,我们就是喝汤。这家就是我们要来喝的不翻汤。
“不翻汤”到底是怎么个不翻呢?一进店我们就看到老板在门口浇汤。这汤是怎么来的呢?
店主 刘峰 :这个主要就是猪棒骨和鸡,老母鸡熬制的。
原来,猪棒骨和老母鸡是汤的主要原料,这边汤锅煮汤,这边一个双层锅烩菜、盛汤。
地道的不翻汤是盖上一层粉条、海带、黄花菜,而下边则另有乾坤,原来,在外层汤锅下边,盖着的都是猪棒骨,两层汤锅也是相通的,这就保证了新加进来的汤水能随时保持猪骨的鲜香。
店主 刘峰 :因为这个饼薄,不用翻就熟,所以叫不翻饼,这个不翻汤也就是因为不翻饼来的。
刘老板说,这不翻饼是洛阳的老手艺,都是老母亲在家做的。而不翻汤则是他爸爸留下的技艺,只要加上剔骨肉、韭菜、丸子等配料,再用汤把菜浇热,然后洒上必不可少的胡椒粉,再淋点醋,最后,倒上一勺猪骨汤,这就是地道的洛阳不翻汤了。
洛阳不翻汤已有120多年的历史。在洛阳老城,刘家不翻汤可是极负盛名。
记者:80岁还过来喝汤,身体真好!
消费者:都喝了几十年了,这一家是四代传人,比较正宗,洛阳的名小吃,不翻汤是第一。
第二天上午我们跟着刘老板来到他在老城的家,他的老母亲正在忙着把绿豆打成豆浆,间歇地再加个鸡蛋,而这就是做不翻饼的原料了。
老房的楼上有四个专门砌的小炉台,上面有四个铸铁的鏊子,据说,现在已经买不到了。
做饼的过程看似简单,就是先在鏊子上刷一层油,再倒上一勺绿豆浆,小铲涂沫均匀后,不到二十秒,不用翻面,就熟透可取了。这也是不翻饼名称的由来。然而,就是这看似简单的动作,其实对取浆的多少,火候的掌握有很高的要求,否则,要么饼不够熟,要么就很快焦掉了。
新出炉的不翻饼,冒着热气,底层的焦面和上层的软糯,能一直香到人的心里。而老母亲用传统手艺,烹制出的不仅是不翻饼的味道,更是岁月的味道和洛阳的味道。
1月8日19:28央视财经频道CCTV2《消费主张》播出《冬季滋补汤攻略:中原肥汤》,次日10:12重播,敬请关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