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吃过那一碗泛着红油,溢着浓香,吃几嘴便满头大汗的牛肉板面后,我才理解贾平凹为什么要从花上两个小时,自西安驱车去耀县吃一碗盐汤面了。尽管那面十分便宜才一块钱一碗,却要搭上五十元的过桥费和几十元的汽油钱。贾平凹却说值,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美食诱惑。我没有口福品尝陕西的盐汤面,读他的《吃面》时便使劲想象,觉得有点像我吃到的牛肉板面。
店主姓杨,排行三,乳名小三。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,人长得敦敦实实,面相憨厚。他的店铺就坐落在308国道河北赵县固城段,店名信手拈来,就叫“萧三板面”,通俗易记。这样的路边店,店面破旧也不装修,但饭菜都比城里实惠了多少倍。
有新来的食客人,店主必问对方:“您来宽的还是细的?辣的还是微辣?大碗还是小碗?”我们来时,店主早将凉菜摆上了桌,一碟猪头肉,一碟溜肥肠,一碟花生米,还特意上了一瓶陈年西凤酒。酒至微醺,店主端来热腾腾的板面,但见得大碗里半汤半面,宽宽的面条沉在碗底,红汤之上是馋人的卤蛋、烤肠、豆腐皮、青菜、红辣椒,各种食材相互交融,多种色彩相互交织,板面就有了一清、二白、三红、四绿之说。朋友说,根据不同口味,板面里还可以加入五花肉、海带、丸子、蟹排、鱼豆腐、鸡腿等五花八门的配料。在寒冷的冬季,来上一碗香中泛辣、辣中透香的板面,不喝酒的人也要美醉了。
既然介绍牛肉板面,咱就先说面。板面的面一定要加上一定比例的绿豆面才够讲究。和好面以后一定要有足够的时间饧面和揉面牛肉板面,反反复复地把面筋揉出来。揉透的面团压扁一指厚,切成约二指宽的面条,切好的面再饧半个小时。饧好,用手捏住两头,举过头顶狠狠地摔在案子上,噼里啪啦边摔边拉,这样的面才劲道,滑爽。
好面须有好料。板面的鲜美味道来自一锅色香味俱佳的红油料。杨小三老板炸制板面料子,用的是一口直径一米二的大铁锅,一锅料子用200斤油,大豆油和牛油各半,混合使用。但牛油不能多,多了糊嘴。油烧到一定温度,炸葱姜蒜,然后放入十几种小料子继续炸,炸三个小时后把料子捞出牛肉板面,接着放入八角、桂皮、肉蔻、良姜、白纸、草果等20多味大料子。三个小时以后放入中辣肉厚的辣椒、新鲜牛肉丁、灌装番茄酱、四川郫县豆瓣酱开始熬制,直到辣椒变柔软出现红油为止。熬制期间入料的多少、先后和火候掌握非常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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