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风,阳光,和时间发酵成的美食。
一年只有一次,你要不要?
1
时令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。
一入冬月,气温就降到了零度以下。风开始变得凛冽,雾霾散了,躲了很久的太阳也出来了。
又到了一年中做腊肠的最好季节。
超姐家的小院里,一大早,厨师们就开始忙活了。
上好的后腿肉,剁成了碎粒。大案板上,白胡椒、黑胡椒和二荆条辣椒已经磨成了碎末。粉色的花椒在大铁锅里翻炒,好闻的麻香味在空气里弥漫。
超姐本名史龙超,名字霸气,人也率真大气。热情爽朗的她,走路风风火火,笑起来敞亮得很。
超姐是土生土长的郑州人,上世纪80年代,在郑州西郊,她家的伏牛饭庄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馆子。这样说来,后来做餐饮的超姐,也是顺理成章。
90年代,超姐在郑州西流湖边做了个咱家小院。白墙青瓦的房子依坡而建。
院子里春天海棠花、梨花、紫荆花开得那叫一个好看。夏天绿树成荫,鸡鸭鹅在梨树林里嘎嘎欢叫,回廊头顶上的葡萄结得密密匝匝,一嘟噜一嘟噜。
到了秋天,苹果梨儿海棠都成熟了,走到树底下,你可以看哪个长得顺眼就摘哪一个。
一场雪下来,院子里安静了许多。可屋子里红彤彤的灯光和客人觥筹交错的热闹劲儿,时不时的还是会惊起院子里的喜鹊。
对郑州人来说,热闹的咱家小院,就是超姐身上最为人称道的标签。即使后来,小院被拆迁了,超姐又在市里做了一个很有味道的80年代餐厅。西流湖边一年四季都吸引人的那个院子,以及小院里发生的很多跟时代有关的故事,还是为很多老郑州人所津津乐道。
2
超姐做腊肠,其实是无心插柳。
用她的话说,原本就是儿子喜欢吃香肠,自己才根据老父亲家传的方子做给孩子吃的。(超姐不说腊肠,坚持说香肠,带着她那个年代特有的词汇)。谁知道孩子一吃,就爱上了。后来连带着周围的亲戚好友,都开始喜欢超姐的香肠了。
2014年,超姐的生意遇到了难关。“为了给员工发工资,我就想,干脆做一批腊肠,卖卖试试吧!”
头一年的2700斤香肠,靠朋友们的帮忙卖完了。那一年,超姐和员工们都安安心心地过了个好年。
第二年,香肠做了1万斤,一抢而空。第三年是3万斤,第四年是5万斤。到了去年,还没过完年呢,7万斤也基本都卖完了。
超姐的香肠,卖的这么好,基本都是熟人之间的口口相传。
毕竟无论是用料还是口味,这香肠都是下了血本了。
比如说香肠里最关键的肉,超姐选了众品的后腿肉。切成大小均匀的肉丁,肥瘦比例都有讲究。
辣椒用的是二荆条和辣椒王,用最好的菜籽油炒出香味磨碎。
花椒用的是四川汉源最好的梅花椒,麻香味更足。
白胡椒用的是海南的颗粒红,炒熟之后磨碎,香味才可以更好地透出来。
最值得一提的是香肠里的黑胡椒,那可是超姐反复比较,每次去国外探望儿子,亲自人肉背回来的。
至于其他的配料,黄豆酱油用的是淘大,调色的酱油用的海天老抽,黄酒用的是古越龙山,甚至是小配角的白糖,为了甜度稳定,用的都是上市公司的。
其实超姐比谁都清楚,这些食材调料要比别人贵许多。她也知道,夏天用冷藏的办法也能做出来香肠。
可是她觉得用最好的东西,在最合适的季节,做成美味,这是一种对食物的尊重,“顺时而生,不食不时。我的香肠,从棚子里摘下来,都是随时可以给我的父母和孩子吃的。我就想把对家人的这份心,也给朋友和客人们。”
3
说话的时间,准备工作都做好了。
三个大铁盆里,粉白的肉丁经过花椒、辣椒、白胡椒、黑胡椒、盐、酱油、黄酒和白糖的轮番洗礼,已经变得黄中透红,温润妥帖。
白色的肠衣,经过几番的浸泡和搓洗,干净到几乎透明。
这边大漏斗套上,红黄温润的肉馅汩汩地涌入,超姐和师傅们用手边灌边捋,把肠衣里的空气挤出,看长长的一段肉全部压实了,才拿根儿棉线紧紧扎住。
零下5℃的小院里,冰冷的肉馅如冻雪一般。即使是带着白色的胶皮手套,一盆香肠扎好,摘下手套,超姐的手也冻得红通通了。
大家一块儿去院子里挂香肠。干净的竹竿上,一盘盘的香肠垂下来,沉甸甸,红艳艳,如一树树成熟的果子一般。
冬日清冽的风吹着它,金子般珍贵的太阳晒着它,它们沉默地脱水,发酵,20多天后,就变成了喷香扎实的香肠,出现在你家的餐桌。
你把它洗净,蒸煮,切片。油润红亮的香肠,瘦肉是自然的枣红色,肥肉是晶莹的淡黄色。
原味的带着好闻的酱香和丝丝甜味儿,麻辣味的像是一个泼辣带劲儿的女子,红通通火辣辣,一下子就勾住了你的眼睛和舌头,让你一边咂舌一边欲罢不能。
最诱人的是黑胡椒味儿,透着芝麻一样的黑点点。吃起来先是香韧,嚼着嚼着胡椒浑厚的香暖就泛了起来。它们从口腔里一直滑进肠胃,浑身都是暖融融的。
你吃着这样的美味,看着窗外的凛凛霜天,会打心眼儿里觉得:有了这一年一次的馈赠,冰压雪欺的冬天,也还是值得的。
文 | 素素 编 | 阿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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